披了个小马甲

【岁月间】长流

▲我墙裂推荐《岁月间》（作者：静水边）！！这本书没有轰轰烈烈海誓山盟，没有大喜大悲大起大落，但温润如水的剧情却带来别样的心悸与感动

▲时间线是确立关系后的高中时代的青葱时光，是3000＋小甜饼

★感谢各位观阅！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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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晨曦荡开朦胧梦境，木质小门如往日一般于六点准时吱呀轻响。江南水乡还于沉睡之时，少年便已整装待发，轻手轻脚地迈出门槛，融入青砖黛瓦，小流荡漾的温馨画景。

    谢孟换上轻便的练功服，把牛奶倾入小铁锅中以小火温煮，然后走进院子，深深呼吸一口带着湿润水汽和青草芬芳的晨间空气，气沉丹田，内力汇于下盘，遂又传送至手腕。半晌，他缓缓地送出一臂，四指紧绷，动作凝滞片刻，接着翻腕反掌，一腿下压，干净利落地在地上泥尘间划出一道圆弧，动作娴熟却不失沉稳，一招一式都无比老练。

    谢秀娟早就醒了。她坐在立于石阶的藤椅上，微微眯眼看着孙子在院中摆弄招式，嘴角挂着慈爱的微笑。早些年她还能换上练功服给谢孟来个偷袭，然后祖孙俩便可一来一往地过下数招。但这些年她的身子明显不那么爽朗了，一向不服老的谢秀娟也只得无奈地接受了时光的判决，安安心心地靠在椅子上，脚边放着沉默着的老式收音机，微阖双眼浸润于静好岁月。

    打完一式，谢孟背后已有细细薄汗。他用袖边擦了擦额角，这才注意到了久坐多时的老人。

    “好婆，这么早就醒了？再去睡一会，现在还早。”谢孟无奈地说道。

    “这么多年习惯了，改不过来啦，到点就醒，”谢秀娟笑着，深深的皱纹在眼角开出一朵梨花，“小季该来了吧，你收拾一下，别叫人家等。”

    “嗯。”谢孟应着，嘴角不自觉地泛起舒心的微笑。

    他走进厨房关了火，又回到浴室快速冲了个澡，换上洁净的蓝白校服。他照了照镜子，确定自己没有任何的不妥后便背起前晚就拾掇好了的书包走出房门。

    “好婆，我走了，中午时间赶，就不回来吃饭了。”谢孟扬声道。谢秀娟笑着冲他挥了挥手中的扇子。

    出了院门，季钦扬果然已经侯在了小道旁。男生抱臂靠在白瓦墙上，双腿自然交叠，微微垂头闭目养神，头上还戴着谢孟送他的索尼耳机。一旁支着的单车把手上挂着一小袋生煎和一碗糖粥。绿树阴浓，洁瓦红陶，清俊的身影融入时光的调色盘，晕染出青葱的年少岁月。

    谢孟放轻脚步靠近，竟难得童心未泯地想着怎么捉弄他，却不想季钦扬倏然睁眼，一手精准无误地扣住近在咫尺的腰肢，微一发力二人便紧紧相拥。季钦扬单手摘下耳机，挂在脖颈上，然后伸手揉了揉谢孟柔软的发顶，坏坏地笑道，“中计了吧，谢小朋友。”

    谢孟无奈地笑了笑，下把搭在对方肩膀的衣料上，满鼻都是清爽的肥皂馨香。见计划败露，便只好尴尬地转移了话题。

    “来这么早，累坏了吧。你去后面坐着，我来骑。”

    “想到每天早上能来接你，兴奋都来不及，哪里会累？”季钦扬轻笑道，“我去杏巷买了早点，回校一起吃？”

    谢孟哪里会拒绝。

    季钦扬坐在前座，微风灌进校服下摆而轻轻扬起，他脖颈挂着耳机，口中轻声哼唱着已近乎成调的匠心之作。谢孟侧坐在后座，一手环住前座之人的腰，微长的发丝凌乱地拂过耳畔，侧耳聆听着那独属于他的歌谣。沿途是爬满古朴雕花的石桥，杨柳依依的河畔，石溪村路的板桥……温柔的水乡宛若生动的画卷，笔走龙蛇间绘下青春苍翠的蓬勃模样，就这样将时光定格在了最美的瞬息。

 

    松松地过了早，二人便分道扬镳。一人走向文科教室，一人迈进理科教室。谢孟抽出昨晚整理的理三科错题本，细细复习易错易误点。全神贯注间，旁边座椅“砰”地一响，惊得他猝然抬头。只见齐飞满脸苦大仇深，书包被他粗暴地甩在椅子上。“谢孟，救救我的数学吧，”他哀怨地说，“昨晚的卷子占用了我一晚上的时间，你看我带回去的作业什么都没写。”

    “没关系，你难大家都难，打通这一关就好了，”谢孟温和地笑了笑，“等放学和张杠杠一起吧，正好今天拳馆休息，我不用去上课。”

 

    时间缓慢流淌，阳光巧妙地变换着角度倾泻在凹凸不平的黑板上。一个上午，板上一会爬满英语单词，刚被擦掉便又铺砌满物理推导公式，然后又覆盖上数学的各式曲线算式……淡蓝色窗帘随着清风拂扫过金灿灿的扬尘，知识的浪潮前仆后继在黑板上翻滚起浪花，流向更广阔的思潮。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时，一口紧绷着的气终于松懈，班上霎时便活络起来。书皮相碰的啪啪声，书包拉链拉动时的哗啦声，伴随着各式兴奋的笑语，倒也不觉嘈杂，反令人精神为之一振，从而愈发地开阔清爽。

    刚刚停歇下有关知识的思考，季钦扬便再度占据了谢孟所有的思绪。男生又已经等在了教室外面，旁边还站着一个拿着提纲凝眉背书的张杠杠。

    “走，叫上卓小远和齐飞，我们一起去吃饭。”季钦扬温和笑道，眼底带有融融暖意。

    五人来到惯常的小摊，老板娘一看便知道老常客来了。“今天放学早啊，”她笑意盈盈，“灶才刚开火，等等吧。”“没事我们不急！”张杠杠响亮喊道，一边三下五除二地把提纲塞回包里，一边撑着手和齐飞谈天说地瞎扯淡。

    “辛苦了。”在没人看得到的桌下，季钦扬拉住谢孟的手，二人十指缓缓相扣，毫无缝隙地仅仅贴合。

    “你也是。”谢孟抬头轻声道。青年那青涩而又炽烈的情愫自指尖传递而来，消祛一切困倦与疲劳，令他于平凡岁月中心神荡漾，蓦然充满激情，可以去面对所有坎坷不顺。

    相依相守、相伴相持的感觉太过美好，而他们有漫长岁月，可以细细去品。

 

 

    夕阳余晖被揉碎在粼粼水光之中，竭尽全力散发出最后一丝橘色的光热。教室中四张桌子拼在一起，谢孟坐在一边，张杠杠和齐飞坐在对面，几张卷子横七竖八地摊在桌面上，上面被用红笔勾画出了大致思路。

    “看到定点就设个方程，这道题也同理……”谢孟把几道相似的题合并在一起讲解。张杠杠和齐飞小鸡啄米般边听边点头，到豁然开朗处还会发出“哦”的惊叹。

“谢孟你好厉害啊！”张杠杠从不吝惜自己的夸奖和崇拜。“要能把你的智商渡一点给我，我就……就……”

    “就什么？”齐飞毫不客气地问道。

    “就期末可以多拿几分，成绩往前排几名，压岁钱多拿一点，然后……然后给柔柔带点小礼物什么的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脸上不小心还泛起淡淡的红晕。

    “整天柔柔长柔柔短的，人长什么样你都没见过呢。”齐飞被这扑面而来的粉红色泡泡弄得一阵恶寒，忍不住数落他道。

    “总……总能见到的嘛……”张杠杠也不甘示弱地回顶。

    整个过程，季钦扬就坐在谢孟身后的座位上，戴着耳机，借着这点时间随便写两下作业。

    作为一名艺考生，晚上的时间注定是要留给音乐的。而文化课嘛……只要是文科那闭着眼睛都是数一数二。季学神如是想到。

    此刻，他确实是一心二用的。笔下的字体凌乱到飞起，余光时不时瞄向面前端坐着的，镀着金色夕晖的背影。耳畔反复播放着未完成的曲子，而空白的词藻栏也在此刻，渐渐地被填补上优美的文字，淋漓尽致地挥洒出青年怦然心动的阵阵余悸。

    *“你的笑容像沙雪，落在我的心里面，渐渐渐渐，掩盖在岁月间。”

 

 

    谢孟回到家已是黄昏。遥远的天边逐渐织起淡淡星辰，月亮也朦朦胧胧地，自云间探出半个身躯。

    好婆大概是去别家听戏曲了。桌上盖着一个铁盖，一掀开便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，打开冰箱还能看见一小锅冰红豆汤。

    谢孟摊开新买的报刊，坐在木桌前边看边吃。完毕后收拾好桌面，把碗洗净晾在架子上。

    自厨房的小窗向外看去，街上已是火树银花。微涛倒映着着沿岸灯影，被来往的乌篷船划得破碎凌乱。小贩推着车，循着香味收工回家，一路上遇到熟人便驻足闲聊，悠悠然然不急不躁。戏曲的咿呀声隐隐传来，那温婉的软语阐述着波澜不惊的缱绻故事散入清风溢满苏城。或许在这连结成片的屋群那边，一个青年正倚在窗边，皱眉钻研着枯燥乏味的乐理知识，再时不时地抓过一旁的吉他，顺手扫出一串和弦，便能霎时涌上新的灵感，润色那首他们共同的曲子，记录下此刻的柔情与牵挂。

    神思游荡片刻，谢孟不自觉地弯了嘴角。又伫立半晌后便折身回到卧室，关上窗户，然后坐在书桌前，伸手打开暖色调的台灯，将书包里的书本和卷子抽出，开始细细地整理归类。一小方空间里安宁平静，唯余纸张的窸窣翻动和笔磨过纸面的沙沙声响。

    季钦扬将来注定要去首都了，但谢孟却一筹莫展。追随着考去北京的大学吗？但他不放心好婆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家里。留在苏州，或是就近去上海，但他又不忍与季钦扬分隔两地。于是他所能做的，只得是努力往前走，拼搏出一个可供选择的未来。

    那一年，两人将彼此写进了计划；而青春灿烂光辉的梦想背后，俨然牵扯起深沉的羁绊；那是余生的携手与共，是临近深渊之时的不离不弃；是朝朝暮暮，是来日方长，更是岁月静好。

 

 

    

    流光缱绻上升，潮水般淹没了大千世界。多少年后，他们并肩走在熟悉的街道上，不自觉频频侧头，于是一次次地目光相撞。可依旧是那般心猿意马，一如当年。

     

    而那眸中的千言万语无需详诉，因为彼此早已了然于心。

 

    感谢你，横冲直撞闯入我的世界，扎根在我心尖摇曳，飘飘荡荡，自此温暖我的全部岁月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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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中间那句歌词摘自原著。and网易云上有同名歌曲！墙裂推推推！我已经单曲循环一周了……